“娘……娘你怎么了？”

    “娘啊……要去天上保护小曦了。”

    “我不要，我不要娘去天上……我要娘就在我身边陪着我……”

    “我一直都陪着你呢，放心啊……”

    “我不……我不要娘走……”

    “娘去天上，就不会觉得饿觉得疼了，小曦要替娘高兴啊。”

    “小曦替你，小曦替娘疼，小曦把吃的都给娘，娘你不要走好不好……”

    小姑娘哭的越来越伤心，眼泪一滴一滴随着屋外的大雨一起落下。

    可屋外的雨淋湿的是土地，而屋内的雨淋湿的，是小姑娘的心。

    “小曦听话。”

    妇人抬手抚摸着小姑娘的脸，努力挤出笑容。

    “娘，你再撑一会儿好不好，大哥和爹马上就回来了。”

    “小曦……让娘睡会儿吧……等哥哥和爹回来以后，再把我叫起来，好吗？”

    “好，娘你休息，我去给你烧水。”

    妇人看着小姑娘瘦弱的背影，终于无奈地闭上眼睛。

    “爹，爹你终于回来了！”

    小姑娘放下手中的的木桶，飞奔出门去。

    她左瞧瞧，右看看，却不见大夫的身影。

    “爹，大夫呢？”

    “什么大夫？”

    顺着声音望去，是男子身后的男孩在说话，而男孩身后，是一个木制棺材。

    一道闪电从头顶批过，随即而来的雷声打在了小女孩的心里。

    “为什么？”小女孩无奈又绝望的问向男人。

    男人皱眉，不耐烦的说：“为什么？因为她不行了！救不过来了！与其浪费钱让她再苟活跟我们一家人挨饿，不如让她走。”

    让娘活着就是浪费钱吗？小女孩想不明白，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听她父亲的话，跟着一起去把娘埋在了山头。

    从那以后，小女孩总爱在农活不忙的时候去山头坐着，对着天上的星星自言自语。

    她摩挲着脖子上娘留给她的晶莹剔透的小石头，像是思考着什么。

    “都怪我，如果我不出生的话，娘就不会身体不好了，就不会走了……都怪我……”

    她很想哭，可是她流不出眼泪。

    自从小姑娘的母亲去世后，小姑娘似乎再也没有掉过眼泪。

    在地里做农活摔跤也好，做菜切到手指也好，她都没有哭。好像她的眼泪随着她的母亲一起去到了天上。

    无论伤口多疼，流了多少血，她多么感到委屈想哭，眼泪就是不想来到外面的世界。

    “这样也好啊，就不会容易再被隔壁那个二狗欺负了。他现在特别怕我，以为我是怪物。”

    “娘，你知道吗，我现在又长高了，不过还是没有哥哥高，因为他也长高了。”

    “娘，今天我们收了好多菜，卖出去了好多啊，爹还买了肉回来。”

    “娘，又一年过去了，我快要长成大姑娘了，你能看到吗？”

    “娘，今天哥哥带了一个姑娘回家，爹说那是嫂嫂。”

    “娘，哥哥准备去提亲了，可是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不过爹说他有办法。”

    “娘，以后小曦不能再来陪你聊天了，爹明天要带我去泽京。他说他托人在那里给我找了差事，这样哥哥也可以有钱去提亲了，不过我会想你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