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儿忽道,“心竹,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大姨娘不知他何意,回道,“婢妾从入府至今已有三十多年,自老夫人把婢妾赐于老爷,婢妾就一直在老爷身边。”说罢含羞低头。
她年纪已不轻了,素日又不保养,垂下头来,发中竟隐现银丝。
萧衍心中一动,不由握住了她的手,甚是感慨,“说起来,你才是跟着我最久的那个人。绿袖……”他顿了半响。
大姨娘反握住萧衍的手,柔声“绿袖妹妹虽早早走了,但老爷的这份心她是知道的。九小姐不认老爷,不是老爷的错,那个孩子一时糊涂。等她为人父母,就会知道老爷的苦处。老爷不要太伤心了。”
她娓娓劝慰,萧衍心下慰贴,在她耳边道,“今晚留着门,忙完我就过去。”
大姨娘一笑,“老爷也糊涂了不成?今儿六姑娘大喜,夫人必有话要对老爷说,婚事要紧。婢妾就不掺和了,老爷想婢妾的时候再来便是。”
她语音柔和,句句为萧衍着想,处事大体有度。
萧衍自动忽略了她老态初显的脸,在她颊上一捏,调笑道,“还是我的心竹懂事。也罢,等忙完这一阵子,我就去你房中。”一笑转身。
大姨娘躬身施礼,“老爷慢走!”
她嘴角的笑意在萧衍迈入厅堂后渐渐消失,那个男人虽已不再年轻,但仍龙行虎步、气势惊人。
她目露嘲弄之色,极轻的“呸”了一声,转身回房。
三更,萧府夜色沉沉。
稀薄的云层掩住了月光,群星隐晦。
滴翠园闺阁,黑影一闪,轻巧的托起窗户,滑入房内。
房中突然一亮,映着来人细长的身条,黑色夜行衣,面罩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眼角已有了细细的纹路。
这原是萧九的睡房,现在鸠占鹊巢。
萧雨儿睡在床上,旁边小榻上还躺着个丫头。
来人手腕轻抬,袖中探出一截竹管,他对着睡着的主仆一晃,一道烟雾喷出。二人睡得更沉了。
来人满意的弯弯眼角,把萧雨儿移下床。开始细细翻捡起来。
他摸遍了床的四角,没有意料之中的空格,又爬到床底下搜了一遍,蓬头垢面的出来。
这个萧雨儿,平时看着挺洁净的小姐,床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多灰尘!
他瞪着眼不死心,又到多宝阁上翻找。
这多宝阁原是放摆件的,萧九却放了很多书,只是萧雨儿一来,看见书就头疼,就把书统统丢了。
上面摆满了花瓶、摆饰之类的小玩意。
黑衣人把这些瓶瓶罐罐拿下来,还不敢给碰坏了,忙得满头大汗,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禁蹙眉,暗自寻思。
突听窗棂“咯吱”一响,他遽然惊醒,一口吹灭了火折子。
窗子大开,左右隔扇来回晃动着。
他屏息凝神。
一阵风吹走了薄云,月亮露出脸来,临近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把整个院子照得分明,竹影摇摇。
黑衣人等了会儿没动静,暗笑自己太过紧张,原是风大。
他回过头来,眼睛忽然睁大,背后静静立着个男子,正负手看着他。
一瞬之间,他恐惧至极,侧眼地上,影子岿然不动。
他登时放心,还以为是绿袖的魂魄来找他算账来了,又骂自己傻,绿袖就是死了也是女鬼好吧?这明明是个男人!
他一言不发,迷香再次出手。
那男人左掌一挥,迷香全反扑了回来。
黑衣人大惊疾步后退。
男人一步跨来,看着步子不大,却瞬息到了黑衣人眼前。
出手如电,扼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手力强劲,黑衣人舌头都吐了出来,双足又蹬又踹,眼睛翻白。
男人提着他出了屋,一下撕去了黑衣人脸上的面巾,不禁大出意外。这黑衣人竟是个中年女子!
他眯起眼,“说,你是谁?”
手劲稍松,黑衣人拼命吸气,“我……”她嗫喏着不说。
男人厉喝,“说!”声音虽低,却威势骇人。
黑衣女子吓得打个突,“我,我是这府的大姨娘,文心竹。”
“萧衍的妾室?”男人大为意外,文心竹急忙点头。
男人怀疑,“你即是萧家人,为何半夜鬼鬼祟祟偷人东西,还用了迷.香?”
他把她的手一攥,文心竹痛呼,不由自主的松手,迷.药掉落。
男人伸手接住,放鼻下轻嗅。
文心竹正自暗喜,男人五个手指收拢,指间忽有火光。
文心竹眼睛睁大,惊恐的看着他。
男人微微一笑,手一张,药已焚烧殆尽。
“你…你…”你不是人!文心竹差点脱口而出。
这男人不但不怕迷.药,还能在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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