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一怔,似是有些明白,不由掩住了唇。
“我去换衣裳。”她仓皇而逃。
聪明的丫头!殷胜衫微微笑起来。
天子的心意,又有谁敢揣摩?
他眯起眼睛。
和顺侯夫妇和萧九在都督府门口分手。
萧莺儿也不敢再回将军府折腾,听从神医之话,回侯府保胎去了。
萧九上马车欲行。
“大都督!”府门侍卫齐齐喊道。
殷胜衫策马而出。
走到她车前俯身,“阿丑记住,今晚三更等我,莫睡。”
扬长而去。
三更,等我。
萧九蹙起眉,大都督要做甚?
早早打发走了沉鱼、落雁,一更天后她就有些支撑不住。
寻思与其坐着打盹,不如上榻休息会儿。这些日子跑进跑出的,这具小身板还是不够康健。
临睡时吩咐阿碧,辛苦点,到了三更喊她。
阿碧小手掩着嘴,挡住接连不断的哈欠,连连点头。
一片空旷。
萧九赤脚茫然的走着,四处升腾起飘渺白雾。
“娘亲娘亲……”稚嫩的童声。
萧九不觉发起抖来。
“谁?”她颤声,“谁在喊我?”
雾更加大了,恍恍惚惚的突然出现了几张孩子的脸。
萧九竭力想看清楚,那几张面孔却依然模糊。
只是凄凄喊着,“娘亲娘亲……”
是他们,她那几个夭折腹中的孩儿!
她泪流满面,跌跌撞撞的向前奔去。
“孩子,我的孩子!”她嘶喊着,却越追越远。
突然有人剧烈的摇晃她肩膀,萧九迷茫的睁开眼睛。
孩子呢?等等娘亲,娘亲为你们报仇!
“小姐,”阿碧抽泣着,“您是怎么了?”
烛火明亮,绝艳倾城的男人神色凝重,用手试着她脸上的泪。
她张了张嘴,那个梦境太真实,不!不是梦。是孩子们怕她忘了这深仇大恨,安逸于这将军府。
她掩住口,瞬间泪奔。
阿碧惊慌的看着她,殷胜衫示意阿碧出去。
阿碧啜泣着走了,关上房门。
男人将她圈入怀中,柔声安慰:“别怕,有我在这里。”
“乖,不要哭了……”他轻轻摇晃着她。
他进来的时候就点昏了沉鱼落雁两个丫头,守园门的老嬷嬷喝的大醉,早就鼾声如雷。
萧九慢慢清明,今日萧莺儿的孕事刺激了她,才有此一梦吗?
她不知道殷胜衫都听到了多少,又能猜到多少。此时头脑昏昏,不愿深想。
她闭着眼睛,声音涩涩,“殷大都督,你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男人沉默了下,“我的事不急,你可是梦见了什么?”
“让您见笑了。”噩梦后的萧九更加冷默了,原先眼里的寒凉似凝结成冰,疏离了所有温情。
终究要忘了吗?这几条渴望的小生灵。
她在心里冷冷的嘲讽自己。
男人站起身,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睡吧,我在这里瞧着你。”他温柔的道。
“不必了,大都督,只是梦魇而已。”萧九神色凄婉。
“是谁生病了?”她淡笑,“还得劳大都督半夜来请我。”
对她的聪慧,他早已领教。只是没想到心神遭受重创的时候也猜的这样准。
“你可撑的住?”大都督犹豫。
“无妨。反正也睡不着了,说吧,是谁?”
“云相……”殷胜衫凝视着她,慢慢吐出两字。
揉着眉心的手忽然停住,“云相!他怎么了?”
“有些不好。”殷胜衫皱眉,“太医诊断着了风热,又吃了酒,昏睡了好几天了。”
“风热?不至于此。”萧九眼里带着一丝焦虑,“带我去看看。”
殷胜衫点头,“你穿好衣裳……”
萧九忙忙低头,红了脸。敢情这半天自己只着了中衣!
她羞恼交加,恨恨瞪了殷胜衫一眼。
他低笑。
终于把她的思绪从刚才的梦魇里拉了出来。
萧九换好衣服,殷胜衫携着她的手轻轻一带,从窗子跃了出去。
萧九低呼,“还没给阿碧说……”
“那小丫头知道你跟着我,她放心着呢。”
殷胜衫愉悦的笑了。
把她揽入怀中。
两人在月色下往丞相府而去。
走了两条长街,街口就是萧九曾经的娘家。不过十几日光景,却像是斗转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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