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优优如愿以偿，她知道直接要求见慕厉是没有可能的，但沈修一定不会放心，她就能再见沈修一面。

    隔着玻璃窗，程优优看到朝思暮想的男人沈修。

    沈修身后跟着一群人，她一个也不认识，但从监狱长恭敬的态度能看出，他们绝不会是一般人。

    “沈总，好久不见。”

    沈修的印象中，程优优是个非常模糊的影子，五年前那次事件后，沈修把程家公司主要负责人都送进了监狱，却因为程优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又没有直接证据参与到事件，并没有对她赶尽杀绝。

    但郎文渊这些年都在盯着程优优，犯过一次错误，让沈修遭受一生，已经够让郎文渊难受了。如果再不看住这个主意很正的程家大小姐，那再出点什么事，郎文渊自裁谢罪吧。

    沈修皱着眉头，几乎分辨不清眼前这个穿着囚衣的女人，真的是才二十几岁的程优优吗？

    程优优心中波澜起伏，她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表情，尽量不在沈修面前露出颓败的模样。

    可是怎么可能呢？

    进了监狱的程优优被强制戒毒，经历过强制戒毒的人都知道，戒毒中心里是个什么景象，能见到最丑陋和低贱的人性，就连戒毒教员都要定时接受心理疏导。

    “你是程优优？”

    沈修例行公事地站在玻璃窗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有什么想说的，快点说吧。——别跟我说你想见慕厉，你不就是想要我来见你一面吗？”

    程优优怪笑一声，挑着眉头笑看沈修，“你可真是聪明，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沈修极厌恶她这么说，咬着牙问道，“你说有可靠线索，能指认蒋凤仪的贩毒网络，是真的吗？”

    “是真的，但我是有条件的。”

    程优优戒断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毒品折磨得不剩半分，甚至头发都已经开始变白，可在她心中，她还是那个光艳靓丽的程家小姐，自以为能用美貌打动沈修。

    沈修打断她的臆想，“不可能。程优优，你现在如果能提供有效线索，算是检举有功，有可能适用减刑条例。但你如果继续不配合调查……”

    程优优戴着手铐，她是因为贩毒关进来的重刑犯，本没有资格提任何要求，但特案特办，省会和G市的贩毒网络不挖出来，怎么可能让人民群众安心生活。

    “程优优，你可能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沈修手里拿着的话筒被处理过，程优优的每句话都能被其他人听见，“这几位都是省会和G市的公安领导，他们这次过来，就是要得到关于蒋凤仪的真实信息。”

    沈修不怕程优优不说，根据之前的口供信息，她已经指认过一次蒋凤仪，并且将蒋凤仪如何给她供货的方式说得很清楚。

    “廖局，你看现在这个情况，我不认为她能提供有用信息。”

    蔡局长表现得很不耐烦，根本也不多看程优优一眼，讨好地看着省会来的领导，“这些吸毒的满嘴谎话，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往外说。说自己有掌握什么暗线，不就是想换点好处。”

    廖局长也觉得来一趟多余，背着手疲惫地打个哈欠，“小沈同志，你看差不多就走了吧，你爸妈在省会也是担心你，要不我也不用亲自过来一趟。”

    沈修放下电话就要走，程优优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沈修！你别以为你和我有什么不同！你这个……”

    果然一句话，就拦住沈修的脚步，他身形微定，脸色几次变化，终于转过身，下死眼盯了程优优一下。

    程优优得意一笑，带着旁人看不懂的高傲，笑看沈修一步步走回来。

    廖局和蔡局对视一眼，知道口子可能被撬开了，却听沈修跟他们说，要单独和程优优说话。

    其实单独不单独有什么不同？监狱里对重刑犯的通话都是有录音的，当着警察们的面不说，难道他们不会到隔壁去听录音吗？

    “沈修，你知道我的意思。你要是不想你的罪责成为下一个网络热点，最好答应我的要求。”

    沈修回过头，对面色严峻的廖局和蔡局说，“我跟她说几句话，能放我进去吗？”

    蔡局当即反对，“这不可能！监狱里是有纪律的！我们谁也没资格走这个后门！那个什么程优优，管教，马上带她回去！敢跟市局讨价还价！”

    程优优被管教拉扯起来，调笑地看着沈修，“沈总，当初在盛山酒店，你那一晚是有多销魂？过了这么多年，终于让你又找到她了，你舍得她再离开你吗？”

    管教一头冷汗，平时这个程优优听话老实，积极配合戒毒，她还以为这是个不用多操心的，结果在这儿等着呢！

    “不许说话！马上离开！”管教生怕上司觉得她管教无方，她心里急得想抽程优优两巴掌。

    程优优被管教拉扯出见面室，还不甘示弱地扒着门刺激沈修，“你以为她会永远在你身边吗？别做梦了！早晚她会想起来的，你永远要活在良心的自责中！”

    廖局和蔡局都是年纪老大的人，虽然程优优喊的话没头没尾，但都是男人嘛，一听就明白了，估计是沈修这小伙子，以前欠了什么风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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