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献不断挥拳砸落符箓宝光,眼看着离许秋稻越来越近,却是忽然停下动作,旋即快速横掠。
来到之前那个大树底下,抬起头,似乎在等什么东西。
许秋稻这会儿手臂有些发酸,体内气机也消耗极大,顿时感觉压力一松。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那姓裴的家伙,是憋着坏,要阴崔师兄一把。
许秋稻凝眉,强行凝聚气机,笔尖出现一点别样灵光。
是符箓修士术法中,一门十分罕见的忌讳法门,无需经过繁琐的绘符过程,可以直接发挥符箓之力。
他这一道,是极为平常的行火符,但很适合当下的场景。
裴献见状露出笑意,掰手指头算算,崔锈应该马上就能看见柳伯夷。
以他的自负性子,即便知道下面出了状况,多半也会先解决手边的事情。
裴献等的就是这个,少年双眸眯成一道细缝,透过树木枝叶的间隙,向上望去。
柳伯夷躺在一根半人多粗的树枝上,周围是裴献简单搭建的架子,防止他无意间挪动身子摔下去。
被疼痛侵蚀着的人,往往都喜欢找些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因此,当崔锈渐渐靠近,他其实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味道,有些熟悉。
忍着疼痛伸手抹了抹嘴角,柳伯夷皱起眉头,自己怎么还流口水了?
他抓紧那个石碗,竖起耳朵。
崔锈已经到了近前,半蜷缩着身子,出于谨慎考虑,他还抽出了作为腰带的软剑。
砰!
声音响起的同时,崔锈身子就到了半空之中,高高跃起,一剑直取那少年脖颈。
倏忽之间,他仿佛看到少年头颅飞出,血溅三尺的爽利场面。
柳伯夷蓦然睁开眸子,捂在袖子下的石碗奋力泼出。
饶是崔锈反应迅速,离开挥剑如幕,也还是沾染了不少毒血。
滋滋...
刺耳的声音就在耳边,柳伯夷瞥了眼崔锈,嘴角上扬,那裴献还真是个心思缜密的。
开始留下这碗毒血,说是防止他不在身边,有人发现柳伯夷,好歹有点反抗之力。
却没想到到了最后,能发挥这么大的效力。
只不过崔锈到底不是寻常人,当机立断的出手,切除多处沾染了毒血的皮肉。
最为麻烦的是,他那持剑的右臂手掌,受创极多。
清晰感受到毒素疯狂蔓延,崔锈眼中浮现一抹厉色,将剑换到左手之后,狠狠一挥。
然后裴献就看见,一截血淋淋的小臂,落在自己面前。
他弯腰捡起,抛到许秋稻面前,笑着问道:“许师兄可认得此物?”
许秋稻瞳孔紧缩,据他所知,这树上就只有崔锈和柳伯夷两个人。
柳伯夷强接周沛的狠辣手段,双手已经被璀璨的不像样,而这只手,除了有些发黑,其实可以称得上完好。
“树上有诈?”
不需要多少思量,许秋稻便得出了这个结论,只是他想不明白,柳伯夷一个重伤之人,居然还有反抗的能力。
裴献呵呵一笑,并没有搭话,他还在等。
等柳伯夷,或者说是那枚妖种,顶不住摆在眼前的诱惑,出来兴风作浪。
啧啧...
一个小小的偶遇,就能给自己帮这么大的忙,他突然有些舍不得杀这两人了。
许秋稻这会看着他,不是像见了鬼,而是觉得真的见了鬼。
他一直认为自己足够重视裴献了,但这个少年,总是能让人感到出乎预料。
许秋稻甚至在想,这一次选择投注学宫的乾院计划,到底是对还是错。
裴献抻着脖子,只等上头爆发战斗。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让他感到极为失望的结果,就摆在了自己面前。
少年柳伯夷,像条死狗一样,跌跌撞撞掉下来,被裴献接在手里。
崔锈提剑追赶下来,一条右臂用布包着,血液依旧止不住渗出滴落。
“崔兄?”
许秋稻塞了颗丹药给崔锈,才皱眉说道:“这小子古怪,咱们只有两个人,恐怕不是对手。”
崔锈闻言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两个重伤之人,你我联手,还怕打不过?”
他虽然缺了一臂,但实力损失不大,许秋稻即便气机有些消耗,只在旁偶尔出手袭扰还是可以做到的。
许秋稻神色复杂,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里面的丹丸。
“这是,秋禾给你的?”
崔锈皱着眉头,这等保命之物,在许家都是没有几颗,以许秋稻在家族的地位,还真没资格拿到。
许秋稻满脸苦笑,“所以啊,这东西只有你用了,家族那边我才说得过去,而且以实力而论,也是你比我合适。”
裴献将柳伯夷安置好,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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