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流民中的那壮年汉子已经过来了,在裴献面前不远处停下脚步,也不说话,就是目光紧紧盯他。
吴明看得有些发愣,暗戳戳问道:“白前辈,这是什么情况?”
他跟裴献的父亲本来就不对付,肯扭着性子出来大荒,还是看在徒弟的面上。
要真是因为那老王八造的孽,把自己这些人都拉下水,那等到见了面,他吴明可就要动手揍人了。
白无为双手插在袖子里,眼眸笑得眯成两道狭小的缝隙:“你管人家那么多干什么,好好看戏就是了。”
吴明被噎得无言以对,心说您个当老师的都不急,我还急个屁啊。
索性也蹲在一旁,从怀里碰出一把花生,看起热闹来了。
裴献被那汉子盯得头皮发麻,讪讪道:“这位...大哥,我们认识么?”
“不认识。”汉子很果断的摇头,说道:“不过我感觉很面熟,经常行走大荒?”
裴献心说刚才隔着那么老远,你找借口也该找个说得过去的吧。
“这是第一次。”裴献硬着头皮回答道。
“第一次?”汉子沉吟,旋即露出沉思之色,低声问道:“那你成亲了么?”
噗...裴献做梦也想不到,长相如此严肃的一个魁梧汉子,居然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汉子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轻咳几声,催促裴献赶紧回答。
“没...还没。”裴献在心头抹了把冷汗,自己不会是被这帮流民给盯上了吧。
特别是,他目光悄悄扫过,在场的流民中别说与他年纪相当的女子,就连个女的都没有。
这就有点吓人了。
汉子听了他的话,面色很是凝重的凝视裴献许久,才将大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咧嘴笑道:“我有个妹妹.....”
裴献顿时感觉自己这人生,未免也太过戏剧化了,刚才还在想是不是老爹造的孽,要父债子偿。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那汉子见裴献面色有异,顿时勾住他的肩头,笑呵呵道:“小兄弟放心,我不是那种会抢婚的土匪,愿不愿意的,总得你们两个人见了面,我妹妹看上了再说。”
原本裴献听着前半句话,还有些感动,觉得这汉子虽然是流民,但还算讲道理。
结果听到后半句,少年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什么叫你妹妹看上了再说,她看上了我就得愿意?
我不能看不上她?
裴献黑着一张脸道:“我赶着进大荒,收多少过路费,你给个数吧。”
他不想跟这汉子废话了。
态度的忽然转变,显然让那汉子一时间也有些拗不过来,顿了一会,才皱眉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流民,配不上你城里人的身份。”
“没有。”裴献斩钉截铁道,什么流民不流民的,他主要是赶着去救人。
对!赶着救人。
裴献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五百两,他下血本了。
汉子看着手掌里的银票,咧嘴笑了:“你还真是个雏儿啊,家里长辈没人告诉你么,这东西在大荒没用。”
其实这也不能怪裴献,毕竟他身边常年出入大荒的,也就一个白无为。
老师明显是知道这个的,但他却没有提醒自己,裴献心里明白,这老头多半又憋着看热闹呢。
扭头一瞧,好家伙。
白无为牵头,吴明蹲在他旁边,余下的人也是手捧着花生,满脸笑意看着他。
这都啥人啊......裴献腹诽一句,抬头看向那汉子,又从袖口袋子里掏了把碎银子。
“现银就这么多,让不让过你看着办吧。”
裴献豁出去了,如果还不成,大不了就用药被人放倒,看老师你还坐不坐得住。
到了现在,他算是看出些端倪了。
白无为绝对是认得这汉子,或者说是与汉子背后的流民势力有些交情,否则以他的性子,不会愿意在这里耽搁时间。
汉子看了眼少年手里的稀散碎银,瞪大眼珠道:“你知不知道,寻常商队过这峡谷,要交多少钱?”
“多少?”裴献好奇问道,然后就见汉子伸出一个手掌,舒展开五根手指,乐呵呵道:“这个数!”
在他看来,只要稍微露露身价,这满身透着穷酸劲的少年,还不得屁颠屁颠的凑上来?
他们虽然是流民,但把持着一条商贸要道,光是来往商队的买路钱,就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而这少年,除了能拿出来张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银票,就只剩下不过十几两的碎银子,若不是模样还算周正,汉子还真瞧不上他。
裴献自然不知道汉子心底的想法,他左右看了下,压低嗓音问道:“五十两?”
“什么五十两?!”汉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跳脚道:“是五千两,五千两知道吗?”
“这么多?”
裴献面露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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