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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迥听完了过去三天里发生的事，边思索边道：“你觉得他对你的小组成员……蒋论道，是叫这个名字吧？对他的遗体处置的方式过于冷血，是这个意思吧？”

    肖文静点了点头。

    “可是，”顾迥交叉手指握住咖啡杯，喝了一口，歪过头疑惑地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无意冒犯，可活着的人更重要不是吗？在泰陵里你们都没有余力再帮助另一个人，所以先欺骗刘攀龙让他以为蒋论道没死，这样他才能保持意识清醒地独立离开泰陵。等到达安全地带，蒋论道的尸体不好处理，相比之下刘攀龙的情绪反而是可控的，于是干脆打晕了他，再把蒋论道的尸体就地掩埋……抱歉，如果这就是你认为叶子襄变成另一个人的全部原因，我想我没办法理解你对他的指控，我认为他的每个选择都是可以理解的，而且非常正确，就算是我，在那种情况下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肖文静抬眼与他对视，顾迥漂亮的眼睛光华流传地看回去，他自己不知道，或许也不是故意，但他看人的时候总有挑起下巴拿眼角斜睨的习惯，天然一股子富二代的娇骄之气。

    可能这就是肖文静与他保持距离的原因——顾迥太容易让她产生自卑感，让她时时刻刻不敢忘怀自己坐过牢的背景，那些人生污点就如同刻在她的脸上似的令她只想深深地埋下头，令她坐立难安。而这种自卑感当她在同样优秀的杨慎思和叶子襄身边时从来不曾造成困惑。

    此时此刻，她还敏感地在顾迥眼神中看出了鄙夷，他认为她小题大做，感情优先于理智，说不定还在心底埋怨她不把叶子襄带回来。

    肖文静苦笑一下，放弃了进一步解释的打算。

    “或许你说得也有道理，”她改口道，“我并不真的了解叶子襄是什么样的人，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短，我把他想象得太完美……”

    “不，”顾迥毫不绅士地打断她，“不仅是完美，你把他想象成一个圣人。肖小姐，我不知道老叶做了什么会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他自己要是知道也会发笑的。”

    “圣人”吗？肖文静想，不是的，她只是觉得过去的叶子襄很温暖。而现在的“叶子襄”，或许他做的选择是对的，他也帮助了她，可他更像是一个没有感情也没有温度的空心人。

    而这些过于抽象的感觉她没有办法解释给顾迥听，不仅是对蒋论道和刘攀龙的处置，还有一些别的细节，只有和现在的“叶子襄”相处过后才能察觉到其间细微的差别。

    肖文静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宣布完通过资格赛的选手名单，‘叶子襄’就把我们都遣散了，他也去向委员会交付差事，我想，决赛的时候我应该有机会再见到他。”

    顾迥立刻道：“决赛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请一点通知我送你过去。”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肖文静也知道她不能拒绝，胸口憋闷，只得长长地吐出口气。

    “十天后。”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