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二夫人讪笑：“我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毕竟，那是一万多两银子，谨慎点总没坏处吧？”

    “没必要。”二老爷冷哼，“苏潼那个蠢货，就是失心疯。”

    “再说，府里有人比我们投注的银子多得多。真有人着急，那也不该是我们。”

    二夫人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

    不过不找人看着苏潼，她心里实在不踏实。

    盯着总不会有错，万一苏潼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能耐呢？

    及时发现，就能及时应对。

    想起二老爷不赞成她的做法，二夫人聪明的闭嘴没有再提，而是决定悄悄找人去盯着苏潼。

    就如二老爷苏铭说的那样，府里有人比他们更在意苏潼的举动。

    这里的有人——非老夫人与信宁侯莫属。

    “母亲，”信宁侯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与她商量，“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觉得我们该找人看着苏潼。”

    听这话，就知道信宁侯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老夫人心里当然认定苏潼绝不可能赢，不过她也认同信宁侯，认为小心无大错。虽然她觉得没有这必要，但儿子提的建议，为了面子，她也得支持。

    “光明正大看着只怕不行。”老夫人嗤笑，“毕竟有三殿下与定王爷做见证，我们不能做得太出格。”

    默了默，若有所思道：“也不知苏潼什么时候跟他们搭上的，要是她能跟我们一条心，主动……”

    “母亲别多想了，那个孽女怎么可能跟我们一条心。”信宁侯心里对苏潼只有厌恶，“能保住那几万两银子，别让她败光，就阿弥陀佛了。”

    老夫人叹口气，想了想，忽然道：“你说，苏潼会不会真认识什么厉害的匠人？”

    信宁侯吓了一跳：“母亲，你可别吓我。我可投了差不多两万两银子进去。”

    “不行，还是得找人看紧她。万一情况不对，”信宁侯抬眸看了看老夫人，缓缓做了个手势，“只能弃车保帅了。”

    一天，两天，转眼过去。

    第三天到了，奶娘看着一天天散漫无所事事的苏潼，已经放弃了对她的劝说；只悄悄叹气，默默在心里求佛祖保佑她家小姐了。

    四个丫环里，还是红雨最沉不住气。

    “小姐，”收拾完碗筷，红雨指了指外面的朝阳，道：“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太阳才刚刚升起。但是，你要是还窝在寒香苑不动弹，夜晚很快就会来临。”

    “小姐，奴婢虽然不怕过苦日子。”

    “可奴婢真的不希望小姐将白花花五万两银子白送给别人。”红雨瞄她一眼，小声嘀咕：“尤其，还是那些讨厌的人。”

    苏潼眨了眨眼，看来她的“不作为”，真让寒香苑人心躁动了。

    想了想，她笑道：“好吧，为免你们再胡思乱想下去想出毛病来，今天就让你们外出替我办件事。”

    四个丫环立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苏潼失笑：“看样子，你们都想出去办事？”

    四人犹豫着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放你们出去逛一天。”反正寒香苑也没什么事，苏潼非常爽快，“红雨，你和青黛去兑点金子；另外，再买些汞回来。”

    “汞就是常说的水银。”苏潼想起什么，又飞快补充一句。

    这时代的金樽烧制，常用鎏金之法。而这个方法，少不了黄金与汞。

    做戏得做全套。

    所以苏潼让她们将最重要的原料买回来。

    “陆湘，你和文竹去东华街买些吃的。”

    几人愕然，红雨抢着问：“小姐，不用我们再去干别的吗？”

    “嗯，再干点别的？”苏潼认真地考虑片刻，“在外面好好逛好好玩，不用急着回来。”

    “我刚才说的东西，你们回府时顺便带回来就行。”

    “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在外面好好玩。我决定了，今天给你们放假一天。”

    说到放假，苏潼心虚了一下。

    十几年从来没给她们放过假，她这个老板剥削人太狠了。

    “对了，我决定以后每七天让你们休假一天，每个人每个月可以休息四天。放心，月银照旧，一个铜板都不会少你们。”

    几人一头雾水，她们的心思都还悬在赌局那头，小姐怎么突然想起给她们放假了？

    莫非，小姐自知赌局会输，提前让她们享受一下？

    “打住，洗洗你们的脑瓜子。”苏潼一眼就瞧出几人在想什么，“我说了，赌局——我一定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