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普普通通，散落的也不过是青泥石板，沾染着青苔寸寸。

    与那日常的山峰全然没有什么不同，这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凡的。

    不过，这山门可是在一种扭曲空间的洞天之内怎么可能简单。

    人类现在也不过是能够观察到引力是可以使得空间扭曲的，这还是在太阳的强大引力配合下。

    要扭曲成这样适宜人类生活的环境，把星球上所有的科学家扭成麻花都办不到。

    如此来看，这里怎么可能摆着普通的东西。

    就在乔远山还在观察着散落的石板的时候，那高挑的女子率先开口问道：“道长，这山路有什么说法吗？”

    女子的声音是那种嘶哑的烟沙嗓，很独特，极其有识别度。

    站在山下的老道闻言，极其有耐心地讲解道：“这山路九千阶，又称龙门，九千级阶梯，前六千级，每一千五百级一变，考一个人毅力、智慧、信心、勇气、悟性、福源。”

    “此六道圆满者，可谓之天资卓绝，登堂入室听道。”

    “那这洞天之外和洞天之内有什么区别？”高挑女子继续开口问道。

    老道道：“作为我全真祖庭，此天下第一福地，洞天之内自然有妙处可言，这里修行一日可比洞天外三日修行，所受教导也比入门弟子要多。”

    高挑女子询问着老道各种问题。

    乔远山没有那么多问题，他觉得自己来到这里便已经是大幸运了，已经满足了。

    按照他老爹的说法，这叫做知足常乐。

    他一边听着两人的交谈，一边观摩着四面。

    按照太乙峰峰主的说法，这台阶是当年全真师祖王重阳立下的，若是能够过了台阶便能够得到祖师赐福。

    不过这九千级台阶，自从重阳祖师立下这台阶，只有丹阳子马钰和长春子丘处机当年曾直接登顶。

    其下再无人能够登顶。

    女子还问了当年元朝的事情，太乙峰主也一一回答。

    重阳现在主要分为三脉，一脉为白云观，是全真七子之一丘处机那一脉，一脉为现在的重阳，还有一脉为吕祖纯阳一脉。

    不过以重阳一脉暂且为尊。

    这期间似乎还涉及一些隐秘，尤其是说到白云观的时候，这位太乙峰峰主用当年一场大难来形容那段时光。

    老道隐约其词，高挑女子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乔远山听得厌了，直接开始登山了。

    幽静高远的山道之上，乔远山一步踏上了山路，这洞天之中像是忽然起风了。

    在落步在散落的石阶之上后，乔远山只觉得自己身子忽然一沉。

    如同喝了骆驼奶酒那种酒精浸入了身体的感觉，就是觉得哪里都用不上力气。

    好似三天没有睡觉，整个身子都沉呼呼的。

    不过还好，只是有些沉重。

    乔远山再次迈出了一步，这种沉重感加深了。

    就像是什么麻痹你神经的东西，在浸入你的身体。

    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了。

    一步又一步。

    洞天之内，两山之间是乔远山踉跄的身形。

    高挑女子看了一眼他，觉得他莽撞而且还轻浮。

    “道长，我问完了。”

    “那居士请！”

    老道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悲不喜。

    高挑女子也走了上去。

    山间古道，似乎再次有了一丝风声。

    不过这声音转瞬即逝。

    老道依旧站在那里，闭目入定。

    石阶之上，两人就像是即将化为石像的身影，登上台阶的速度越来越慢。

    ………

    时间弹指之间，就是一天过去。

    第二日依旧登上终南山的有四十五人，而上了洞天之内的只有一人。

    那位老道依旧站在洞天山门前，如同一座林立的石像。

    而山间道路上的人还在台阶之上。

    乔远山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过了多久了，站在脚下的这级台阶之上，他感觉自己一闭上眼就立马倒下去。

    就像是每一寸血肉之中都灌入了高浓度的麻醉药一般。

    他每到下一阶梯都会停止很久，才能适应这种状态，保证下一次迈脚的时候不会当场因为增加的沉重感睡过去。

    就像是在熬一个似乎永无尽头的夜。

    而他的身后，那位高挑的女子眼中亦是一种无法诉说的迷离感，就像是倒头就要睡倒在地上一般。

    刚刚上来的入门弟子看着前面两位身影，咽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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